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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妖王之不负韶华
周六午后 著
玄幻异能
类型- 2020.04.10 上架
85.64万
连载(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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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卷 第一章 初见
五月初,不冷不热的天气,尤其适合午后小憩,躺在长廊下椅子里的寒儿终于睡饱了,缓缓睁开眼睛,有些迷茫的愣了一会儿神。
明媚的阳光下,竹林随风轻摆,荡漾起一片绿韵,送来泌人的香气。或浓或淡的草地上,一道白色的石子路泛着微光从竹林中穿出,路旁蹲着一个穿粉裙的女孩儿,正低头认真的盯着地上的什么东西,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前,一晃一晃的。
寒儿忍不住伸个懒腰,刚刚坐起身想拨弄一下额前的碎发,却听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丝竹之声,悠扬的乐声在身旁的湖面上轻轻飘荡,似乎隐隐撩起涟漪。
粉裙女孩儿听到长廊下的声音,转过头看了一眼,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嘴角两个浅浅的梨窝甜得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“我怎么就睡着了……”寒儿嘀咕了一句,转过头望向湖面,“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?”
“湖中心搭台唱戏呢,说是夫人请过来的外地戏班子。”粉裙女孩儿拍拍裙子站起身,“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?”
寒儿眨眨眼睛,忽然意识到什么,几乎跳了起来,“不好,我是不是睡过头了,姚姑娘肯定已经醒了!沛儿你也是,怎么都不叫我?”
沛儿连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,“小点儿声,姑娘当然还没起,不然你以为我会让你一直偷懒么?快去洗把脸吧,妙琴和秋云也快过来了。”
寒儿点点头没有说话,快步冲进竹林中的小木屋。院门方向传来沉重的吱吖声,沛儿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,便未加理会,拎着小小的水桶上了二楼。
二楼的正厅空无一人,卧房的方向寂静无声。沛儿蹑手蹑脚走到帘子旁,做贼一样掀起珠帘,低头走了进去。前行十几步,右手侧是一道垂下的纱帘,透过薄如蝉翼的帘子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正坐在梳妆镜前,一动不动。阳光从对面的窗子打进来,在她的身体上勾画出一道光晕,让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太真实。
沛儿微微有些惊慌,连忙挤出笑容,一边掀起帘子一边轻声说道,“姑娘醒了?怎么也不叫人……”
那道人影依旧没有动,双眼有些无神的盯着镜中的自己。
沛儿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冷遇,根本没有往心里去,依旧笑道,“水拿过来了,奴婢先伺候姑娘洗把脸吧。”说着,她把水倒进盆子里,把擦脸巾搭在盆边,端到那人面前,慢慢跪了下去,双手高高举过头顶。
很快,头顶上方传来哗哗的水声,沛儿看着凳子腿儿边上的长发,心里一直在感叹,不知自己的头发什么时候能长这么长。初见时,姚姑娘齐踝的长发还是又干又黄的,这才一个月,就黑得如同在墨汁里浸泡过一样,也不知是不是头发耗尽了她全部的营养,如今的姚姑娘依旧瘦的不像话,脸色苍白毫无血色,就连眼睛都灰蒙蒙的,不认识她的人乍一看还以为这是个盲人呢。
水声渐渐停止,沛儿虽没听见命令声,但估摸着这是洗完了,便缓缓站了起来。洗脸巾在清澈的水面上漂浮着,一荡一荡的。她把水盆送回原位,便回到姚姑娘身边开始替她梳头。
两人相对无语,卧房里只有梳子和头发之间有规律的摩擦声,还有远处飘渺的丝竹之声。
不多时,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宁静,很快,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在帘子外面响起来,“姑娘,孙先生的小丫鬟过来回禀,说孙先生突然不舒服,下午恐怕是过不来了。”
沛儿梳头的动作微微一顿,但没敢说话。直到她听到一声沙哑浑浊的“好”从姚姑娘的嗓子里挤出来后,这才转过头对门边的小姑娘道,“妙琴,她有没有说孙先生是什么病?可请了郎中过来?”
妙琴瞥了一眼姚姑娘,“只说不舒服,别的什么都没说,我估计是发烧了,早上看见孙先生的时候,他的脸色就不太好,一直在咳嗽。”
沛儿眼底露出担忧之色,“那你快去让人请个郎中过来,生病了可不能拖着,再说老爷吩咐过,孙先生一个人在府里,咱们必须要好好照顾他。”
妙琴嗯了一声,转头就走,一闪就消失在帘子后面。沛儿轻叹一声,转回头对姚姑娘道,“亏得孙先生天天说自己是山里长大的,身体多好多强壮,这才教了姑娘二十天,姑娘还没喊累,他倒先病了。”
姚姑娘的垂着眼帘,没有理会。沛儿早就习惯了,仍是自言自语道,“等他病好了,奴婢一定要当面问问他,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吹嘘了。只是下午不用读书,姑娘想做点儿什么?要不去湖边散散步吧,那边正唱戏呢,咱们远远听一会儿?”
姚姑娘摇摇头,想了想却道,“让孙先生好好休息,这几日都不必过来了。”
沛儿抿嘴一笑,这次的笑容不再生硬,反而透着真诚,“好,奴婢一会儿就去说,顺便把安公子叫过来吧,让他陪姑娘说说话。”
姚姑娘依旧摇头,“不必。他很忙。”
沛儿飞快的撇撇嘴,心道那个英俊到令人发指的安公子天天乱逛,惹得满园子的小丫鬟犯了相思病,哪里会很忙……但她没敢多话,低下头继续认真的给姚姑娘挽头发,余光正好扫到装得满满的首饰匣子,心里止不住又是一声长叹,自家老爷对这个外来的姑娘太好了,吃穿用度都是府里最好的那个,只可惜偏偏这位姑娘性子冷漠,这种冷漠可不仅仅是不爱说话,她连看人时的眼神都是冷的,虽说不上含仇带恨吧,但肯定是带着疏远,远到就像老虎看到蚂蚁一样。就连看自家老爷和安公子也是如此,更别说自己这些下人了,也不知自己跟着这样一位主子是福是祸。
不周国大元六年,即国历五百三十年,夏,京中发生了一件震惊天下的大事,御史大夫张亭方全家十四口人、奴仆数百人,一夜之间被屠杀干净,没有一个人逃出生天,就连家中的猫猫狗狗都惨死在凶手的刀下。若不是每日给张府送菜的小贩发现后门虚掩有些异样,还不知这桩灭门惨案何时会被人发现。
此事一出,全国震惊。皇帝怒极,一连下了三道圣旨要求彻查此案。大理寺卿魏大人带领手下精兵强将,一天一夜不眠不休,结果却只查出一件事情。
此案并非人为。
案宗交到皇帝手中,不到一个时辰,第四道圣旨就传到了庆国公府,也就是修婺的家。此时,修婺刚刚收拾好行囊,准备和师弟们起程回清明山。
接到圣旨时,修婺的手一片冰凉,心也是一片冰凉,十几个清明山弟子虽然无人说话,但长廊下跪着的奴才们全都感受到了一种异样的压抑。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,就像是身处一池浓墨当中,漆黑、窒息、绝望。
修婺的祖父得知这个消息,一口老血吐出去好远,人当时就晕厥过去。修婺的父亲虽未说什么,但眼里尽是失望。
这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清明山的脸上,更狠狠的打在修婺的脸上,他这次何止是失职,简直是间接害死了上百人。
再晴朗的天空也掩不住小院的阴沉,修婺双手捧着圣旨站在院子正中,许久都没有动一下,就连传旨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。赵惟然平生*失态,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,然后一下子蹲到地上,把头藏到双臂当中。其他的师弟见大师兄和二师兄如此,更是没了主意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长廊下的下人们跪得已经双腿发麻,可是都咬牙挺着,这种时候,谁先出声,谁就先去阎王爷那儿报道。
齐伯懿还没进门,就已经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压抑感,忍不住快走几步冲进门中,一见院内的情景,气就不打一处来,先是一把拽起赵惟然,冲他使个眼色,示意让他带所有人出去,这才轻叹一声,把身体已经僵直的修婺拉到正房内,转身死死的掩上门。
阳光被阻断在门外,屋内顿时一片昏暗,就如修婺此时的心情一样。
直到再也听不到脚步声,他这才一声哀叹,身体一软跌坐在宽大的椅子里,半死不活的问了一句,“大哥,现在可怎么办啊?”
齐伯懿怒其不争的瞪了他一眼,“多大点儿事,至于么?你可是清明山掌门大弟子,这样长吁短叹的,就不怕被人耻笑么?”
一阵刺耳的呵呵的笑声从修婺的喉咙里挤出来,他像是被针扎了一样,猛得坐直身体,狠狠的将圣旨往桌子上一拍,“全京城的全都在笑话我!他们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!”
“你冷静一点儿!”齐伯懿连忙冲他摆摆手,“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失了方寸。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去魏大人那里把案宗调出来,同时派人去张府再调查一番,许多细节魏大人不懂,可逃不过清明山的法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