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建国一家

三兄弟正高兴地看着热闹，牛趋平忽然被人叫住了：“哟嗬，这不是香月表妹的对象吗？你买东西？”

牛趋平定睛一看，原来是瑞华，就连忙笑着说：“表哥，你好啊！我是来给香月买点补品的，她快生了。”

牛趋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补充这样一句？是怕害怕瑞华说自己什么还是出于内心的高兴？他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
不过，瑞华站在他面前，就确实有些威慑人，即便他满脸是笑容，但牛趋平心里还是有些咚咚地跳。

其实牛趋平和孙香月逢年过节都是要回娘家的，但是很少能够碰到瑞华。但在孙家，不管是在她母亲还是她父亲孙加虎面前，牛趋平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
这个瑞华，二十七八岁的样子，生得浓眉大眼，额宽，大圆脸，一副络腮胡子，膀大体健，看到自己的表亲了，笑容自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。

“我表妹可好？你可千万别欺负她哟！哈哈！”瑞华边说边笑，“我可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！”

这种半开玩笑的口吻，本也没有什么，但是在牛趋平心里可就是一剂既不好闻也不好喝的中药汁了。

“我哪敢欺负她哟！况且她现在就要生了，我爱都爱不过来，哪里还能欺负她呢！”牛趋平说的倒真是他的心里话。

“是吗？我不是就要升辈份了吗？”瑞华高兴地笑着说，“我过两天一定抽时间去看看表妹。走，今天表哥我办招待，我们到酒楼去喝一杯！”瑞华拉着牛趋平就要走。

牛趋平嘴里推辞着，却又有些身不由己：“表哥，表哥，这怎么好意思呢？”

牛趋祥和牛五四在后边紧紧跟着，瑞华一回头，这才发现了他们俩，他拧着眉头说：“老表，他们是……”

“哦，老四老五，快来叫瑞表哥！”牛趋平赶紧拉过两个小兄弟，“表哥，这是我家老四牛趋祥和老五牛五四！”

牛趋祥赶紧站到瑞华面前，大大方方地叫了声：“瑞表哥，你好！”

牛五四看着穿着华丽而高贵瑞华，他吓得往大哥身后悄悄地躲了起来。牛趋平赶紧拉着他的一只手说：“你躲什么呢，表哥又不吃人。”

瑞华看着兄弟三人，都穿着靛蓝色的土布衣服，洗得有些褪色了；老四衣服上有小小的破洞，而老五的衣服下摆上则是稀疏的泥点子。

他们的穿着与自己的黑面绸缎长衫比起来，不用说，别人都能看出门道来，再加上瑞华还戴着一顶宽边绸面毡帽，就更显得英俊而潇洒。

看得牛趋祥都有些傻眼了，牛五四因为很难得看到这样穿着洋气的人，而且自己还得叫他表哥，就更显得不知所措了。

瑞华一把拉住牛趋祥的手，另一手则拽了一下牛趋平的胳膊说：“好好，老弟，走，咱们喝酒去，今天不醉不归！”

四个人在酒楼边喝边聊天，这一喝就喝到了申时三刻。

瑞华有些醉意，但并不像牛趋祥那样醉得凶。他和兄弟三人道别了后，一出酒楼就叫了黄包车走了。

牛趋平和牛五四一左一右地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牛趋祥往回走：“老四，我说你也真是的，你不能喝，就别喝那么多嘛，干嘛要硬撑呢？”

牛趋祥醉乎乎地含糊不清地说：“大哥，你瞧人家表哥，多仁义多热情，我能不喝么？他已经说了，以后他要带我出去闯江湖，我首先就要学会喝酒才行！要不然，以后怎么去面对那些兄弟呢？”

“他那是逗你玩呢！你干嘛要那么认真呢？”牛趋平责怪道。

这兄弟仨在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，家里的孙香月可就生气了。

牛三妹从午后到现在就一直没有看到大哥和两个兄弟回来，估计孙香月也饿了，就走过来问道：“大嫂，大哥他还没有回来啊？”

“回来，他还知道回来？老娘都要饿死了，他还没有音信，真是气死人了！”孙香月没好气地说。

“大嫂还没有吃饭啊，你怎么不早说呢？我这就帮你做！”牛三妹赶紧到厨房烧火做饭去了。

孙香月蹒跚着跟了进来，她看着牛三妹忙碌的样子，忽然发觉她越来越漂亮了：“三妹，你今年十八了吧？”

虽然几乎每天姑嫂俩都会见面，但孙香月很难得认真地像现在这样打量三妹。

“大嫂今天怎么想起问小妹的岁数来了？”牛三妹笑着回道。

“我见三妹也不小了，忽然想起你也应该有个婆家了，也不知你那二哥是怎么想的，他一天到晚也不知在忙些什么，光想着他自己的事，也不为你想想，他这二哥是怎么当的？”孙香月故意笑着说些风凉话。

“大嫂，你尽拿三妹我开玩笑，看我不理你了！”牛三妹红着脸烧着火，故意努着嘴说。

“好好，我不说了，三妹自有娘和你二哥做主，也不缺我这份好心的！”孙香月顿了顿又说，“三妹，娘今天去找王妈，给你二哥订亲的事怎么样了？”

“我还没有问过娘呢，不清楚的。再说了，到时候不就知道了？”

“三妹连我也隐瞒呀？莫不是付家的小姐吧？”孙香月笑着说。

“大嫂既然已经知道了，还……”牛三妹打住了后边的话，她怕话说多了，会得罪孙香月。

两姑嫂正说着话，牛趋平三兄弟回来了。

牛趋平和老五把牛趋祥扶到院里凳上坐下，就赶紧回自己屋来。

牛三妹见大哥回来了，就交待了一下煮在锅里的东西后往回走，她看见老四老五在院里坐着，只说了一句：“你们还知道回来呀！”就赶紧回屋去听二哥和母亲说话。

她刚回屋里，就听见孙香月在大声地问牛趋平怎么到现在才回来。

醉得东倒西歪的牛趋祥双手搭在老五的肩头上向房间走去，一进屋倒头便睡。

这时牛秦氏和牛趋安正在里屋笑逐颜开地商量着婚事呢！

牛趋安看着为自己操心的母亲，心里的快乐是无法比拟的，母亲说什么他都点着头答应着；这牛母呢，儿子是自己最喜爱的，选的媳妇呢，以是自己心里想的类型，她的心里能不高兴么？

牛趋安和母亲牛秦氏一说起付家小姐付瑗，他们的脸上就露出开心的笑容。

“老二，你知道吗，为娘只要一说起付姑娘，这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呢！这辈子看来她真的和我们家有缘呢！”牛秦氏心里的话不只是这些，如今这牛趋安答应了这门亲事，她也就了却了一桩由来已久的心事。

“娘，你看你高兴成什么样子了。”牛趋安笑着说，“她也真的算是和我们家有缘呢，这两年的时间都过去了，她居然还没有许人家，而且一说起许给我，她就会那么爽快地答应了。嘿嘿，我……”

“还说我呢，你瞧你，不也那么高兴吗？”母子俩正说着，牛三妹进来了。

“二哥，小妹恭喜你了！这下子我们家更热闹了，到了明年，有了小侄儿，还不知会热闹成什么样子呢！”牛三妹笑得更开心，“二哥，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二嫂接进来？我这可是等着叫嫂子呢！”

“我都不急你急什么？”牛趋安笑话三妹。

“你真的不急么？哈哈，二哥撒谎！”牛三妹用手指划着脸说。

“你怎么就知道我急呢？”牛趋安笑着。

“好了好了，你们两兄妹别斗嘴了，我们还是选个日子把人接进门吧！”牛母笑着说，她招招手，要三妹坐在自己身边，三娘母正准备商量这件事，牛五四进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