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世萌妃:战神皇叔动心了
花鸟卷 著
古代言情
类型- 2019.11.12 上架
284.88万
完结(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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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蝌蚪湾5 秫秸哨
舅放羊回来了。他是被二鼻涕撤了生产队会计后改做放羊的。从开始放羊的那天起,他嘴里便含上了一支秫秸哨。你听,那秫秸哨吹“乱弹“曲多好听。”“舅回来了,舅回来了”我欢呼着,跑去迎接他。
舅穿身蓝衣裳走在羊群后面,扛一根老长老长的羊鞭,肩膀上搭着妗妗给他缝制的布搭子,他变得挺瘦,像那根羊鞭一样,走起路来身子一摇一摇的,每一步都踏着那秫秸哨儿吹出来的节拍,他那胡子丛生的脸时时刻刻都带着苦涩的微笑,那双大眼睛射出来的目光总是那么清冷的温顺。我唤着“舅”他“唉”地答应着,弯腰在我的额头上亲一亲,那胡子扎得痒痒的。
舅搭在肩上的布搭子里,每次都给我带东西回来:化石猴,甜棒秸,谷笛,自从给我提回来那富郦鸟以后,天天给我带了蚂蚱,蛐蛐,蝈蝈或者蚯蚓、毛虫虫回来。那只富郦鸟是鲁西平原上的特产,样子跟麻雀差不多,一身灰羽毛,一对红眼睛,不过叫得特别好听,完全可以和百灵,画眉比美。它在鸟笼里跳上跳下,高兴了就叫,当你喂它食时,它总是用歌唱表达感谢。这种鸟在鲁西的原野上到处有,蝌蚪湾也常有这种鸟盘旋,它常常飞起树梢儿高,原地不动地停在空中,露出很自豪很得意的样子。我爱仰头看这鸟儿,走着也看,不小心拌一腿,摔个跟头。打个滚,爬起来,拾块坷垃朝它投,它搧起翅子飞走了。它飞走了,当我又听它的叫声。一看。原来是舅吹响的秫秸哨。
“俺要,俺要哨”我跳着伸着手跟舅要。
舅啥都好,啥都舍得给我,就是舍不得把秫秸哨给我,也不答应给我另做一支,好像那秫秸哨是他的专利,别人都不能有。
“要这做啥?小孩子家没用”
“你要有啥用?”
舅说“你不懂”。
后来,我终于发现了其中的蹊跷:有一回,妗妗又病了,自从那次事故后,妗的身体一直没能恢复原气,整天病,小病大病不断,妗又病了,躺在床上总是闭着眼睛,任姥姥怎样伺候,任我怎样讨她喜欢,她总是打不起精神来。黄昏,舅放羊回来了,那种秫秸哨的响声从窗外和霞光一起飘进来,我发现妗妗突然把眼睛睁开了,深情地望着窗外,倾心地听着。
“妗,我明白了,你爱听舅吹的哨。”
我跑出来,跑到舅跟前,对他嚷“你吹,你吹响点,妗妗要听。”舅把羊鞭放下,双手将哨儿捧了,手一张一合,摇头摆身,两腮鼓起,脸涨的通红,卖力地吹,吹着,舅的眼角便有晶莹的泪珠镶上。
只要舅会唱的他都能用秫秸哨吹来:“乱弹”“豫剧”“河北梆子”“山东吕剧”以及“天大地下不如党的思情大”这类的流行歌曲。悠扬动听的旋律就从那支小哨里飘出。
我梦想也会吹这秫秸哨。
所谓秫秸哨是用秫秸尖儿做的:一截二寸长的铅笔样粗细的秸,用锋利的小刀削起个舌头,用钢针将壳里面的瓤儿掏空,舌头下的一截空,舌头上的一截实,做起来看似非常简单,不复杂,这种哨儿含在嘴中,全靠吹得气量,气量大就细就高,气量小,音就粗就低,吹奏的技术很难掌控。我曾学着做过,但都没成功。这小哨,像蝉鸣,像鸟鸣,像一个小姑娘的童话。
吹了一阵哨,舅把羊撵到蝌蚪湾边,让羊儿饮了水之后,他就一只一只抱起来,丢进湾里给他们洗澡。洗过澡后的羊并不害怕,它们很惬意地舔着毛儿,一边悠悠地朝羊圈去了。
舅回到家里就守候在妗妗的身边,变着法的让她开心,让妗妗开心便常常给她吹秫秸哨,吹一阵,停一阵,问还愿听吗?愿听就继续听,问喜欢听啥曲?就吹啥曲。我常伴在他们身边,我发现妗妗听舅吹哨时,精神便特别的好,她两手托着下巴,很专注地听。